熱拿鐵

SHAW & ROOT 肖根大法好
Alex & Maggie Sanvers好甜好喜歡
Carmilla & Laura Hollistein棒棒哒
Carol & Therese 魔兔魅力無法擋
My angel, flung out of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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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gers (2)

All U need is SHOOT:


BGM:Baby You're Bad / Shrink ◐ - HONNE





(把頭像換成這個了)(那舌頭看來好貪吃那腿看來有點小短整體莫名喜感)


AU,OOC,wolf,WTF。


一樁(我)刷到GIF導致的慘案。我非得寫到那格不可。


遲來的中秋快樂,祝大家月圓人更圓((奔逃




"Baby, you're bad, you're a danger to my health."


"I need to take some time to deal with my anxiety."


"But I don't even care about that."


"The things that makes me go cuckoo."

















【 Strangers 】 (2)














6.


 


        籠罩在臭呼呼空氣裡的Root低吟著緩緩醒轉過來──當她睜眼,對上的就是因為距離過近而顯得超大的黑色鼻子,以及那雙略帶慍意的眼。


 


        抬頭看時鐘才發現已經下午兩點,差不多是進食時刻了,看來她沒被肚子餓的灰狼小姐咬死,倒是被咬住衣角直往冰箱拖。不得不說這智商真是讓她舒心。


 


        「Sam,肉都沒了,我得出去買,」幾乎是被扯著半爬半走,踉蹌地走到冰箱旁的她打了個呵欠,順便伸了個懶腰,接著蹲下揉揉寵物狼的頭,在牠使勁甩頭弄掉她的手時笑出聲來。「還是想吃牛排嗎?是的話就坐好然後汪一聲。」


 


        嘴皮都掀起來露出整排利齒的狼看起來超級不爽。


 


        但真心誠意認為牠聽得懂人話的她只慢條斯理地把剛剛的話複述一次。


 


        結果是牠面容極度扭曲,然後極度緩慢地坐正,氣呼呼地怒吼一聲汪。而她覺得牠真的真的真的可愛到不行,還想多玩一下,便伸出手並讓掌心向上,意思非常明顯──牠立刻用前腳拍掉她的手,但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不管牠拍掉幾次她都保持愉快笑容,無視越發憤怒的凶惡眼神,不屈不撓地一再伸出手。




        正當她開始猜測小遊戲會維持到何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咕嚕聲。一人一狼同時停下動作,缺乏動物常識的她挑起眉,只是想原來狼的肚皮也會發出這種聲音啊,就像人類一樣,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至此,Sam終於屈服,把前腳肉墊狠狠壓進柔軟掌心裡頭。 


 


        「乖,我馬上回來哦。」


 


        而得逞後比出勝利手勢的她快樂地哼著歌出門去了。


 


 








 


7.


 


        Shaw難得覺得自己可以容忍惰性發作。


 


        意思是她覺得自己可以繼續留在這棟房子裡。


 


        因為……首先是都過了七天,她還沒徹底搞清楚自己啥時會是人、啥時又會是狼,變化的時間點並不精確,她拒絕接受在路邊昏倒變化後被抓去研究機構大卸八塊的可能性;其次是Root──把「牠」撿回家養的女人──以最寬鬆標準來說算是個不錯人類,除了三不五時拿槍對她、逼她坐下握手以外,永遠提供質量良好的食物與烈酒,所以她暫時還能忍受這白癡又可惡的女人;最後……她就只是有點想休息。


 


        擅長躲藏並不代表喜歡被追殺,習慣四處奔波也不代表討厭定居某處……總之,現在可以算是她一年一度的冬眠期。


 


        說回這棟房子的主人吧,她不是沒想過留張紙條寫下事實真相,好讓有著史上最怪名字的Root明白自己只是個倒楣地中了詛咒的悲慘人類而不真的是狼,但以Root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反人類生活習慣來說,她其實沒機會以人類身分見到Root,因此也懶得多說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她對自身觀察,這幾天以來,太陽初出至日落後一小時左右,她會是一匹灰狼,而其它時間都是人。當她處在狼的身體裡頭,基本上沒得選擇,想保命就必須乖乖待在房子裡和Root共處,不過前兩天晚上她變成人後都從窗戶跳出去溜達了。


 


        反正身上傷口已經痊癒大半,她只要注意時間別在外頭晃到將近日出,其它沒什麼好擔心的。這幾天她隱約覺得傷口復原速度會在白天倍增,但又覺得那只是幻覺,大概是讀太多「野生動物復原能力比人類更強」的報告的副作用。


 


        期間有兩次她曾想偷偷跟出去,看看Root晚上都在幹些什麼,因為一個總是穿著各式昂貴套裝的女人卻總在夜間出門,這實在不太符合文明社會中絕大部分的工作慣性,而她實在閒得無聊所以就想知道──但她必須承認Root反追蹤技巧高超,那女人出門後兩分鐘內就可以不見人影。


 


        因此她在好奇心驅使下也一度想去翻翻Root的電腦與文件看是否能找出蛛絲馬跡,不過她總歸是挺尊重他人隱私,再說,無論Root當初救下「牠」的動機為何,她就是救了她,也把她照顧得好好的,甚至小心仔細地幫「牠」換過兩次藥……所以去探Root的隱私未免有些恩將仇報意味。她最後還是忍住了,啥都沒碰。


 


        就像她幾次醒來時發現Root賴在自己身上睡得深沉,雖然覺得很熱很煩很不舒適,但最後還是忍住一口咬斷纖細頸項的衝動,啥都沒碰。何況鐵絲網早被撤去,Root完全不對她把沙發當床表示任何意見,而那幾次把她當抱枕的時候都謹慎地避開了傷口,也沒握著槍,她是沒什麼好抱怨的。


 


        只除了昨天,Root一回家就興致勃勃地拿起個全新項圈想套她脖子上。


 


        那一瞬間她張大嘴,真心覺得荒謬至極,甚至氣得考慮撲到Root身上留下點血紅痕跡──先不說她是人類,誰會想在狼的脖子上套項圈?就算相處不過一兩日就開始大膽接近肉食性動物的Root的腦迴路怎麼看都異於常人,但這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沒一口咬死Root完全不代表她被馴化了,說到底,無論是人是狼,她Sameen Shaw就是天生冷血不羈愛自由,誰要戴什麼見鬼的項圈。


 


        但最後,呃,她只是不斷拍開那個項圈直到Root噘起嘴低聲哀嚎。


 


        「Sammmmmmm──妳真的不戴?我挑很久耶,妳就不想出門走走嗎?他們看到妳戴項圈才不會尖叫報警吧?妳看,牽繩都買好了。」


 


        喔拜託。她瞇著眼冷冷對Root的臉哈氣。


 


        「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一連串的汪基本上等於「就算妳的口氣表情再怎麼真誠無辜可憐委屈都不能抹滅妳想遛的是個貨真價實人類的事實,就算是隻狗也不給妳戴啦」。


 


        Shaw回身一尾巴掃飛了那個可惡項圈。


 


        她的心理還是人類好嗎。


 


        ──只是很不幸地會汪汪叫啦。


 


 








 


8.


 


        和煦晨光中,Root坐在地上。


 


        ──前方是整套狗狗梳洗用具。


 


        那匹剛醒沒多久的狼看起來嚇死了。


 


        「來嘛,Sam,這麼多天妳也該洗個澡了。」當她笑臉盈盈地舉起一罐狗狗專用沐浴精和一塊高級毛梳的時候,牠的眼睛瞪得跟蘋果一樣大。誇飾用語,但相去不遠。「妳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所以過來,我們去洗澡。」


 


        表情近乎瞠目結舌,Sam全身上下的毛都豎了起來,鼻子皺得大概可以夾死幾千隻蒼蠅,那條老是垂在身邊的尾巴也變得跟球棒一樣直挺挺的。強烈身體語言已足夠使身為人類的Root知道這是「不要、不想、我不爽」,但為保持衛生起見,她總是得想個辦法把牠拖進浴室裡。


 


        於是她換了個姿勢,一本正經地跪坐在兇巴巴的牠面前。


 


        「妳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而妳上次洗澡……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繼續從購物袋裡掏出其它東西,潤毛乳液(這真的需要嗎)、狗狗香水(不知為何但Sam好像一直都香香的)、大大的粉紅色蝴蝶結(給狼綁蝴蝶結好像挺有趣)。「上次獸醫也只是幫妳清洗消毒傷口部位而已,之後又過了一個多星期,所以我們該來洗個澡了。」


 


        「……」


 


        然後她鄭重其事地拿起狗狗漱口水,上頭還貼著強效除臭的閃亮標籤。「另外,有鑑於妳常常臭醒我,上次把我的臉咬到嘴裡時我還差點被燻死,我覺得妳需要這個。」


 


        「…………」


 


        那匹傲氣萬千、身上彷彿有火在燒的狼原本抬頭挺胸端正坐在沙發一角,卻在她這麼說後緩緩往角落退去。她本以為這只是單純拒絕洗澡,直至發現總是支稜著的耳朵垂了下來,才意會到這是另一種……比較像是自尊被傷害的拒絕,就拋下那些用品往前靠近再靠近,接著小心翼翼伸出雙手捧住大傢伙的鬆軟面頰,示好地讓自己鼻尖抵上濕潤鼻尖。


 


        「嘿,沒事的。」


 


        「……」


 


        難以名狀,但她感覺到那份堅定拒絕有了些許軟化。


 


        「就只是洗個澡嘛,我保證我會好好對妳,不會痛的。」於是她趁勢更進一步,舉起一隻手做出發誓動作並認真說道,另一手則探上牠胸前那塊格外蓬鬆柔軟的毛皮輕輕撫觸揉按,希望特別聰敏靈慧的灰狼小姐能理解所有的友好舉動。但狼的眼睛一下瞇了起來。「Sam,這是很嚴肅的事,衛生是很重要的。」


 


        已經被逼到牆角的牠退無可退,一臉詭異地張大嘴,當她以為牠可能要大吼幾聲時,牠卻只從喉間逸出不悅低鳴,然後又把嘴合起來,最後重重哼了口氣,一腳搭上她的肩頭使勁推了幾下。看起來比較像是要她住手。




        (雖然她不懂為什麼,狗狗不都喜歡人家這麼做嗎?)


 


       收回手的Root觀察著Sam的表情和一連串動作,接著意識到牠放棄抵抗了,便站起身來繞到牠身側、輕輕推著牠的屁股,然後被狼腿踹了下(可惜的是那友善得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當大傢伙不情不願地進到浴室,Root立刻開心地打開水龍頭灑了牠滿身濕。


 


        「我看資料都說灰狼體型挺大的,但妳好像比妳的親戚們更小一些呢。」已把套裝脫掉,身上只剩背心短褲的她偏著頭說道,發現因為毛皮濕掉而瞬間瘦了一圈的牠皺起鼻子,似乎對這般言論很是不屑。「不知道妳跟哈士奇打架是誰會贏?」


 


        牠則選擇揮舞一隻讓銳利爪尖完全露出的掌:「汪!咕唔──」


 


        擠了滿手狗狗專用沐浴精的她笑了起來,「妳還知道哈士奇?別這麼生氣,現在是快樂洗澡時間,反正他們都沒妳可愛。」甚至不自覺哼起歌。她從沒想過養寵物是件這麼有趣的事,就連幫牠洗澡也是。


 


        顯得略為無奈的狼小姐看來不像起初一樣氣呼呼的了,只乖乖站著(期間打了兩個大噴嚏),她也就按照寵物店店員指示的步驟幫牠徹底洗上一次,只是在讓毛皮覆蓋範圍充滿泡泡後,她歪頭想了想,才慢慢往下方搓洗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Sam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了。)


 


        「……說真的,幸好妳是女生,不然這時候就連我也會覺得尷尬。」


 


        她有感而發,但語畢瞬間Sam轉頭瞪她。


 


        ──她發誓她的大傢伙眼裡射出一大堆刀子。


 


        然後這堆刀子帶著問號插進她腦裡。


 


        雖然知道灰狼智商挺高,而Sam跟其他任何動物比起來智商根本突破天際,再說也不是第一次被瞪了,但與牠四目相對的她還是呆了片刻。實在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但……為什麼啊?牠懂人話嗎?那一瞬間她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人類,而不是……


 


        她的手就這麼停在牠的肚腹前端,好陣子才在不耐低吼中往後洗去。


 


        她真的覺得很奇怪。




        (還很尷尬。真的尷尬。)


 


        擠滿腦子的弔詭感覺莫名讓被甩了滿身泡泡的她認為別脫衣服順便洗澡比較好。然而這感覺始終沒散去,直到迅速幫牠沖掉所有泡泡和拿起吹風機把牠吹得乾乾爽爽之後她都還是覺得很奇怪,所以看看一旁的漱口水,再看看滿臉冷漠的牠,決定暫時放棄幫牠刷牙的歷史大業,明天再來。


 


        先把Sam推出浴室再把自己洗乾淨,但她回到客廳後,即使依然感覺奇怪,還是沒有放棄把縮在沙發上的牠當抱枕睡覺的習慣。


 


        ──竟然都成習慣了。


 


        「妳好香哦,抱起來好舒服、下次要不要抹那個乳液啊?它也很香,店員說還有除菌除蚤作用,能讓妳一直健健康康的……知道嗎?妳得陪著我、再久一點……」


 


        意識逐漸渙散的她呢喃著,聽見牠哼嗤兩聲,像在抱怨。可是牠依然和之前一樣,一動不動,就這麼讓她抱著,蓬鬆的大尾巴甚至拍上她的腰用力打了兩下。




        哦哦哦哦哦。




        「妳一定是這世界上唯一可以忍受人類的狼了。」


 


        而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喜歡狼的人類了。


 








 


 


9.


 


        Shaw不太明白自己怎麼了。


 


        這事詭異得很,她按一般程序猜測這其中有相當程度的心理因素,但鑑於她從有印象以來就不具普通世人該有的心理問題(不憂鬱、不低落、不悲傷),所以也想不出原因──反正結論是她想要離開這間房子的想法越來越少出現了。


 


        她還是會在晚間變回人類時出去晃晃走走,或者慢跑、或者給自己買些吃的,偶爾買些貼身衣物和新的衣服褲子藏在沙發底下,畢竟Root的衣服多數都不合她尺寸,稱得上合身的那些之前也都被Root丟掉了(那位單身獨居女士一直覺得有變態入侵她家,只是被「牠」趕走了)。


 


        如果不想出去的話,已經看膩電視的她會去洗個澡(邊洗邊思考下次要怎麼在白天拒絕愚蠢又可怕的洗澡行程和那雙更愚蠢更可怕的閃亮亮大眼睛),然後從Root那佔滿整面牆的書櫃裡挑書來看,配著酒和消夜消磨時間。


 


        白天還是一樣窩在沙發上睡覺,在Root回家時被當成抱枕一起睡覺,下午時把那個女人弄醒以填飽肚子──這件事也很奇怪,她原本很容易肚子餓的,但現在基本上一天就只吃午餐和消夜了,而且份量還挺少,Root似乎從來就沒真的搞懂過一頭灰狼一天得吃多少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Root自始至今都沒給她佈置過廁所,不就幸好她是人類,從一開始就懂得自己去衛浴解決生理需求?)


 


        這種毫無新鮮事的規律生活日復一日,寧靜、平穩又無趣,但她居然越來越沒去想離開的事,就像從來沒去計劃之後要如何去找那個下詛咒的混帳並尋求解方,只是懶洋洋地度過每一天,就在傷口已經復原得只剩層薄薄結痂的現在亦然。


 


        這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史上最奇怪。


 


        不是說她有多熱愛到處奔波,但這種舒適安逸得只要記得呼吸就好、不必知道現下何月何日的生活也不可能是她嚮往的,然而事實就是這樣──譬如某個白天,當Root回家踢掉那雙鞋跟足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蹲到她面前笑瞇瞇地說親愛的早安,不知何故始終沒有睡著的她竟然小小汪了一聲回應。


 


        譬如另一個白天,當Root回家後還不睡覺,只是保持嚴肅神情並一個勁敲著腿上的筆記型電腦,最後就那樣坐著、低著頭睡著了,而覺得哪裡怪怪的她在醒來後傻眼,接著一掌拍下螢幕,在吵醒Root之後再趴回去,直到Root抱上來才又睡著。


 


        譬如那之後,Root偶爾拿出萬年不變的生菜盒進食時,她就坐在旁邊看。


 


        ……然後好奇為什麼Root回家時神情總是那麼疲累。


 


        綜合以上所有的譬如,她有那麼一點點覺得,這些「奇怪」可能都是Root害的。


 


        只是無論如何,她已經在這裡待上三個星期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嗨,Sam,想我嗎?」


 


        這念頭卻在Root蹲在面前揉著她的臉頰時猛地動搖了下。說不上原因,或許是因為親暱地抵上自己鼻子的鼻尖,或許是因為那雙手的力道有著從第一天起就未曾變過的輕柔,也或許是Root聞起來很舒服,而狼的鼻子很靈。




        (Root有屬於她自己的氣味,淺淺的。)




        (……仔細想想,Root從沒怕過「牠」。)




        (那是不是代表她也不會怕她?)


 


        她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只是突然生起氣來,吼了兩聲後側頭張嘴咬咬Root的頭,把口水全糊到那張漂亮臉上。這不是第一次,但Root依然不怕也沒產生厭惡反應,還低低笑了起來。瘦弱又美麗得合該出現在雜誌封面上的女人為什麼有這麼強大的勇氣?她很好奇,卻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看來妳真的很想我,妳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生物了。」


 


        對著這神經比電線杆還粗的女人,她突然覺得再留個幾天也行。


 


        「對了,刷牙漱口的時間到囉。」


 


        ──又覺得應該現在就跑。


 


 








 


10.


 


        Shaw在街區慢跑的途中順便帶了兩份燒肉炒麵麵包。


 


        滿身大汗地回到房子裡,精神還很好的她首先進行完一次重訓流程,才前往浴室沖澡,再把衣物丟進洗衣機裡,設定了快速烘乾功能。這總是能確保Root回家以前她已經把乾燥衣物收進沙發底下。


 


        她換上乾淨衣物,看著沒有任何重大新聞的新聞台順便啃食完今晚消夜以後又去書櫃挑書,而後發現幾本與大型犬類、北美灰狼有關的書籍,這些是新的,她很確定之前從沒看過這些書。Root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養她養到底了。




        (喔當然是啊,看那女人幫她洗澡的時候多開心,那雙手有多放肆。)


 


        搖搖頭,略過這些書,她拿出一本與人工智慧有關的書,待回沙發看了起來。


 


        全日音樂台的抒情爵士充滿屋內,她的書還沒讀完,卻下意識望了望壁上時鐘。才凌晨兩點,外頭幾輛車呼嘯而過,指尖輕敲書頁,她瞥向窗外,這郊區的小型社區只剩此處依然光亮,她不禁覺得有點無聊,但還是繼續閱讀。


 


        又過上一陣子,她捏著書頁搖來搖去,仰頭看看天花板、低頭看看地板,扭著嘴唇咬了咬牙,才又望向時鐘。凌晨兩點半。她不知道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因為她都已經看了……呃、好吧,她只看了十頁。


 


        顯然是人工智慧太無聊的錯,尤其這本書偏重技術面,誰懂那些又臭又長的術語。


 


        她到書櫃前把「深入人工智慧領域唯一途徑」塞回去,接著看向下面那層與心理學有關的書,再把視線挪到一堆經典文學上頭……Root可能對珍‧奧斯汀有所偏愛,大半層都是那位作家的書。理性又不失浪漫的女性主義先鋒大概給Root造成了不少影響。


 


        總之運動完看些小說可能不錯,她這麼想著便抽出其中一本。


 


        而就在這一瞬間,大門那邊傳來轉動門鎖聲響。


 


        深知Root作息時間的她知道Root這時間不可能出現,開門的肯定另有他人,便反射性抄來手邊唯一能當武器的木椅高高舉起。


 


        而門後是舉著槍的……


 


        Root?


 


        「我家燈居然還亮著,這是──呃、Sameen Shaw?」


 


        在她錯愕地想著現在自己還是人類該怎麼辦時,與她面對面的Root顯然也一樣錯愕,於是木椅與槍口對峙半晌,誰也不肯先放下,直到Root重咳兩聲並晃晃槍身示意現在是誰手上拿著的東西殺傷力比較大,她才慢慢往旁邊放下木椅。


 


        「妳不是死了嗎?」


 


        可當Root這麼問,她霎時間又想把木椅拉回來砸上那顆小腦袋了。


 


        「……謝謝關心,我剛從墳裡爬出來。」


 


        「好吧,現在看來妳是還活著,但……妳為什麼會在這?」她第一次看見Root的眉頭擰出幾百道皺褶,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麼回應比較好。感覺什麼回應都會讓她額頭開出一個大洞。「嘿、說話,回答問題。」


 


        「我──來找我的狼。」


 


        此話一出,不僅Root呆掉,連她自己也呆掉了。


 


        而就在Root歪過頭、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時,她因為濃厚鐵鏽味而揉揉鼻子,接著注意到Root垂著的左手袖面溼濡,而血液直直滴落地上,已經落出一小灘鮮紅。Root注意到她注意到了,但槍口分毫未移。


 


        「妳受傷了。」話都出口才發現自己這麼說了,她對自己有些惱火,然而Root只聳聳肩這事很快轉移掉她的注意力──Root一副不過就是小傷口完全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讓她體內的某個地方感覺很不愉快。「放下槍,我可以幫妳。」




        (Root悉心照料「牠」卻對自己的傷全不在意?)




        (她很確定這不是逞強,Root真的不在意。)


 


        Root平板地笑了兩聲:「無意冒犯,但誰會相信擅闖民宅的人?」


 


        (這最好叫做無意冒犯。)


 


        「我都說了我是……來找我的狼,」她覺得說這話實在很怪,因為她口中的狼就是她自己,但這並不重要。「反正妳都知道我是誰了,應該也知道我曾經是醫生。」她知道Root知道,因為Root曾在做飯時碎碎念過她的經歷,好奇她怎麼就這樣失蹤了。「放下槍,讓我幫妳。」


 


        「……好吧,器具在那邊櫃子裡,妳去拿來。」


 


        Root並沒有放下槍。


 


        不過她早習慣被槍指著了,Root都不知道這樣對她幾次了。


 


        放棄讓對方放棄武裝的念頭,她依言去拿到裝滿專業醫療器具的大箱子之後便回到Root身邊,不管那槍口仍指著自己,直推著Root坐到沙發上,甚至不問允許就褪下外套,直接扯起早被染滿血液的襯衫袖子,一道能嚇死普通人的傷口便展現出來。




        (普通人受這種傷早該哭天搶地,所以Root是有無痛症還是神經全壞死了?)


 


        長且深的傷口無法簡單解決。她考慮著該使用哪種方法,在拿起消毒水時瞇起眼,「妳怎麼把……妳怎麼搞成這樣的?」雖然她知道自己身為一個擅闖民宅、首次見面的人不該問這種話,但就是問了。


 


        「我在埋屍體的時候被發現了。」從頭到尾都沒因為疼痛皺一下眉的Root露出俏皮笑容說道,那笑容讓她無法分辨這是實話抑或玩笑。平常白天看到時還好,但現在那種毫無所謂的笑容讓她越來越生氣了。


 


        她想讓那笑容消失,卻還是在觸上肌膚前縮了下手指:「妳有能麻醉的東西嗎?」


 


        「不需要,妳要做的話趕快動手就是了。」


 


        現在的Root相當冷漠,並非只有表面,而是打從骨子裡頭滲出的冷,這與所有她曾見過的面貌都截然不同,然而她發覺自己並不對Root的這種面向反感,僅是點點頭,示意Root躺下後就開始仔細清理傷口,接著進行縫合手術。




        (絕不理想的手術環境,但她盡力了。)


 


        「妳有幫她取名字嗎?」


 


        途中Root突然問道,她則歪過頭:「她?誰?」


 


        「妳的狼。」


 


        「……沒有。」


 


        Root用「她」代稱「牠」實在微妙。她沒想到就連和別人談起「牠」時,Root都會用這種代名詞,事到如今更難突然開口說那匹狼根本就是她,而自己幫自己取名字根本沒有必要。她回答完便繼續縫合動作,Root則笑了笑。


 


        「現在她叫Sam,從妳的名字來的。」


 


        理所當然早就知道的她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謝了,但妳不該幫牠取名字的,牠是狼、終歸是野生動物,妳不應該……跟一隻隨時可能跑掉的傢伙建立那種、妳知道、情感關係。」


 


        「我很喜歡她。」Root依然笑著,眼底卻浮出幾許難以察覺的柔軟,像對她所警示的事根本毫不畏懼,也像這句話就足以解釋一切。然後Root像想起什麼似的四處張望:「對了,她呢?妳有看到她嗎?」


 


        她嘆口氣:「我放牠出去跑了,牠很快就會回來。」


 


        「妳竟然……她真的會回來嗎?」Root意外地露出了略帶憂慮的表情。


 


        「……會,我保證,牠很聰明。」只往上瞥了一眼的她收回視線、盯著傷口說道。因為那張臉實在蒼白得要命,卻還在強撐著不顯露半點該有反應,於是她乾脆丟下針,倒了杯酒塞進Root手裡。「喝下去,我怎麼看都覺得妳快痛死了。」


 


        Root卻拒絕了:「我得保持清醒,畢竟家裡有其他人在。」


 


        「聽著,我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妳的事,我不是變態,而且妳……救了牠、照顧牠,好像也很關心牠,所以這是報答。」當她凝視那雙其實不帶任何威脅的眼鄭重說道,Root退卻些許,視線往下掃去,而或許是看到她的手正覆在自己傷口上,Root一口氣喝乾了酒。


 


        不過五分鐘,Root突然就稱讚起她縫合的技術很好。


 


        「純粹是這傷口很平整,也沒什麼需要清理的地方。」


 


        「平整……好像是這樣。」


 


        原本銳利明晰的淺棕一下變得軟糊糊的,渙散著沒了焦距。她不由得望向她的臉,說不上被什麼吸引了,就只是望著嘴角彎著的、有些傻氣的弧度,然後在發覺腦袋意識開始飄離原有軌道時開始深呼吸,然後結束縫合的最後一個步驟,捉起那隻瘦弱手臂,再次拿著消毒水灑了個遍。


 


        「這樣就沒事了,保持乾燥,每七十二小時換一次藥。」重新拾起前醫生的專業素養,拭乾傷口後,她擠出一大團抗菌藥膏抹在那道傷口上。Root咯咯笑著,而她終於受不了了:「笑什麼笑?」


 


        「醫生小姐,妳跟她一樣、很好、我也可以養妳哦。」


 


        聽來沒半點邏輯又蠢蠢笨笨的話讓她愣了愣,一時間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只擠出一句:「就說妳別太相信野生動物,妳在開什麼玩笑。」


 


        「──我確實是在開玩笑。」


 


        僅僅就一秒鐘,Root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同時把電擊器壓進她的腹部。


 


        ──該死的天殺的混帳的Root。


 


        瞬間被強烈電流灼刺全身因而癱瘓倒地的她實在很是詫異,尤其在對上那雙不存任何迷濛溫潤的冷漠瞳孔時,這甚至讓她忘記生氣了,只想搞清楚眼神變幻莫測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Root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只除了那匹狼吧?


 


        (但跟她很像,不是嗎?)


 


        Root立刻從旁邊櫃子拿來一堆束帶,把她的雙手雙腳分別捆住。


 


        「謝謝妳提供的專業醫療,但我現在累了,睡醒再來問妳到底為什麼會在這。」


 


        由此理解Root從沒相信那份說詞,她一下子氣壞了,但根本無法開口的她只能用死魚眼瞪啊瞪地,目送那個就要放她在地板上度過一夜的Root晃回房間。


 


        早知道她就說自己是「Sam」。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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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讓根根騎錘錘狼( ˋ A ˊ )


You'd better book me a shrink for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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