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拿鐵

SHAW & ROOT 肖根大法好
Alex & Maggie Sanvers好甜好喜歡
Carmilla & Laura Hollistein棒棒哒
Carol & Therese 魔兔魅力無法擋
My angel, flung out of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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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d Explanation (中)

All U need is SHOOT:


BGM:Periscope - Papa Roach feat. Skylar Grey (EMRSV Remix)




OOC,正劇/AU,50/50。


你要問我為何一再重述相同情節,我只能說,因為太喜歡了。




"Paranoid it might be reckless, no matter what I say."


"You're telling me to keep my hope, 'cause you've got a heart of gold."


"You wear your heart so fearless, it's like it doesn't beat."


"You push away my demons when they torture me."


"I'll love you through a periscope."

















【 Word Explanation 】 (中)















    3. Frinedship (noun.)


        a relationship of mutual affection.


        ///Periscope








        四處奔波那陣子的某天下午,在西雅圖一間旅館裡稍作小憩的Root拿起手機,本該空空蕩蕩的裡頭卻有了新訊息,她好奇地打開它,卻只看見一張來源不明的Bear吃飯圖,這讓她坐在床邊愣了整整一分鐘,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有了朋友──哺乳綱、靈長目、人科、人屬、智人種──人類的朋友。


 


        當她意識到並為此恐慌得想退後時已來不及。


 


        她……有朋友,不是諷刺或故作輕挑的說法,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完全不合理,然而回頭想想,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譬如深具精神與生理潔癖的Harold某次在她刻意大聲嚷嚷著口渴但太累了不想動時,默默推出他剛沖好的煎綠茶,然後裝沒事地回頭繼續作業;某次徹夜未眠的她在圖書館沙發睡著,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有件西裝外套,它顯然屬於從頭到尾就和她完全不對盤的John;連Lional被找去幫她解決善後時,都會緊皺眉頭碎唸著她看起來快死了,匆匆去買咖啡和甜食回頭塞進她手裡。


 


        諸如此類的事多得不及備載,可總是沒人把那當成什麼大事,總是不求任何回報,甚至連開起尖酸刻薄的玩笑時都不提及,彷彿「妳現在是我們的同伴,就應該對妳好」。


 


        而Root不喜歡這樣。


 


        因為她不喜歡有人對她付出純粹善意,因為無論她的女孩(她討厭稱她為The Machine,因為她不只是那樣)如何努力,她最多也只能成為一個好一點點的人類,不過就是在除去路上障礙物時會暫停一下、想一下,不再直接使用最簡單的手段將其徹底殲滅──確實,她是救過他們和某些人的命,一次兩次,但那對她本身而言沒有多少意義,絕大部分是基於女孩的命令行事。


 


        因為無論周遭的人是否善良,她都還是厭惡這個世界,無藥可救。


 


        那認知是從骨子裡長出來的,世界在她視線裡永遠是污濁的黑。


 


        所以人類朋友這種不時發出一下溫暖光線的東西……不受歡迎,畢竟說到底,人類並不忠誠也不可靠,隨時都會被情緒與立場之類的眾多因素影響,做出無法預料的事,是一種永不遵循理性與邏輯的殘缺生物,她最理解的是,與其牽扯越多越會讓自己陷入麻煩裡。


 


        但他們不讓她退出這種情感遊戲。


 


        ……尤其是Shaw。


 


        Root可能不真的那麼清楚那個號稱自己反社會、無感、冷血的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但很明白來自於她的多數行為在學說上都能被歸入關懷分類。Root也不確定這些行為是否算得上一種反饋,因為Shaw對來自於她的言行通常只以白眼相待。


 


        可是Shaw會找她,而且經常這麼做。


 


        (自己究竟是哪點吸引了她呢。)


 


        受了比較重的傷時Shaw會「剛好」出現在旁邊,幾次她不留消息便離開後也聽說Shaw問她去哪了,就像某次知道她被帶走而終於結束任務的Shaw幾乎翻過整座城市找她,之後同樣願意不多過問任何細節、就只和她去解決那些麻煩事。




        待在一塊時她總會照顧她,就像Shaw有義務也有意願對「Root」這麼做似的,不是噓寒問暖如同保母一樣的那種全方位照顧,就只是……注意到她始終懶得注意的細節,提醒她該暫時放下手邊工作好好休息以應付稍後各種瑣事,把自信得近乎魯莽的她從一團可能致命的混亂裡拉走,或者默默遞上她以為自己不需要的所有物品。


 


        那些、這些、全都讓Root覺得心臟沉甸甸的。


 


        (或許Shaw只是注重團隊精神。)


 


        雖然是她先接近Shaw的,一有機會就賴在Shaw身邊喋喋不休,只因為喜歡看冷漠的小個子女人被惹得氣惱卻又拿她沒辦法的模樣(抱歉,但她真的好喜歡吵她),可事態逐漸不同了,身為人類的她不認為自己能夠繼續負擔這些,更不認為能夠承受之後即將來臨的、屬於她自己的問題,因此數度想要逃離。


 


        但那幾次……那幾個夜深人靜的短暫剎那,她都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和Shaw長得一模一樣、當過幾次生日老人、最終虛弱地懇求著要她別離開自己深愛之人的Sam,她完全無法忘記銘刻入心般的所有話語,甚至……到現在都還記得懷中短暫留存過的溫度。


 


        於是她也總在想那個問題──「深愛」。


 


        說出這個詞彙的Sam像認識她一輩子了。


 


        所以她真的會愛上誰嗎?那個人就是Sameen Shaw嗎?


 


        哼……這倒有跡可循,不是嗎?看啊,她和起初直想殺了她的Shaw如何走到一塊?彷彿Sam(嗯,時空旅人的可能性)早已知道一切將如何發展──但Shaw可不知道她的生日,通常也不知道她去哪了,Shaw和Sam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只是都很關心她會不會餓死。




        某一個夜,Root又坐在窗邊抱著雙膝思考同樣問題,然後她第無數次想,或許那一切都只是夢,或者幻覺……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讓自己違背對Sam做出的所有承諾。


 


        於是,當她在Samaritan的首要堡壘之外遣散了幫助她至今的三個大男孩並準備獨自入侵,當衛星電話那端的Shaw吐出接連問句暗示想去幫忙的意圖,甚至以堅定語氣不斷喚著她的名字,她……終究說出了自己所在位置。


 


        (多蠢啊。)


 


        (只因為Sam和Sameen長得一模一樣,只因為Sam要她好好照顧自己,而她答應了。)


 


        (她甚至都不懂得何謂深愛。)


 


        時間飛速流逝,情緒在等待中越發急迫,已把貨車開到卸貨區前的Root用第三個理由向警衛拖延進入廠區時間,掌心裡的衛星電話因汗水變得濕滑,但在如世紀漫長的每一分鐘裡,她仍以雙手緊緊抓著它,像抓著一種期待、一種信仰……


 


        然後她望見一個身影鑽過鐵絲網角落。


 


        她倏地站起身,瞪大眼望著朝自己奔來的女人,望著逐漸清晰的熟悉面容。




        (──像望見無盡厄夜裡唯一的光。)


 


        就在氣喘吁吁的Shaw到Root面前站定瞬間,她怔了怔、歪過頭,不自覺鬆開手,衛星電話掉在地上喀答一聲,像摔碎了什麼的同時又重新建立了什麼──她在意識到之前便已伸出手,拭去無瑕頰上的一抹髒污。


 


        (有一個人永遠會來找她。)


 


        「看來某人是跋山涉水趕來的。」硬是對不耐煩的白眼擠出微笑,喉嚨卻沒來由地發緊,Root選擇轉身打開貨車車門,用力咳了兩聲才催促著自己再像平常般說點更能惹惱那女人的話:「承認吧,妳擔心我。」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她身陷危險。)


 


        她指向裡頭示意Shaw躲進去。


 


        「我是擔心任務,Reese和Hersh在想辦法救Finch,」Shaw又翻了一次白眼,才走過她身邊抓著長桿跳上貨架,直到走進底端時都還在嚷嚷:「但如果Samaritan把我們全殺光就沒意義了,而且妳真的太──」


 


        Root在強光到來之前摔上車廂門。


 


        她閉上眼。


 


        「好了,我這邊可以進去了。」


 


        最後,爬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從車窗對安管人員大喊的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在廠區大門往兩邊滑開時苦笑了下。


 


        其實與Sam的話語沒什麼關係,這些就只是……


 


        ……她不願意,卻再不能忽視一切。




        那不知不覺間滲進她屬於人類心臟的一切。


 


        (「承認吧,妳喜歡她。」)















    4. Fondness (noun.)


        affection or liking for someone.


        ///Periscope








        Shaw不記得自己離開軍隊和ISA後主動分享食物是西元幾年的事。


 


        倒記得Root總盯著自己進食模樣猛看的事。


 


        ……其實她也習慣了,畢竟這不算突發事件,事實是太常發生了,簡直是永無停歇的現在進行式,只要她們待在一塊而她在吃東西就會發生──Root永遠都會忘記自己也得進食,僅僅是眨著那雙大得可惡(還不知道裡頭為什麼老是閃亮亮)的眼睛面對她,一動不動近乎凝視,直到她受不了地把食物塞進她的嘴裡,才開始說些有的沒的轉移焦點。


 


        Shaw始終沒懂自己吃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直到有天她在保養槍械時,發現自己盯著一邊敲鍵盤一邊啃蘋果的Root看,中邪般完全無法移開視線,而且再也無法忍耐地覺得Root真應該吃些更營養的食物,所以皺著眉衝去外頭買了隻烤全雞,回頭坐到蘋果核跟Root身邊打開包裝。


 


        然後撕下一根覆滿香甜油脂的雞腿塞到Root手上。


 


        被強迫接受雞腿的Root瞪著她,甚是錯愕,「這樣我沒辦法打字,鍵盤會很噁心。」過不久卻蠢蠢呆呆地笑了起來,那副像戀愛中青少年的柔軟表情在Shaw看來簡直傻得驚天動地:「妳是關心我的身體健康,還是只想和我一起吃晚餐?」


 


        Shaw只忍住沒往Root頭上打下去,還是忍不住翻了白眼。


 


        「吃就是了妳這書呆子。」


 


        卻在Root真的乖乖啃起雞腿時用眼角餘光盯著她不放──從來就不存在任何堅硬稜線的溫和輪廓、不知何時起再未塗上漆黑的圓潤指甲、總讓人想伸手戳戳的鼻尖、在螢幕前不斷眨動的漂亮睫毛、暈上油脂後顯得更加柔嫩的唇、那對肯定任何畫家都調不出的溫潤淺棕、一旦投入任務便對周遭一切不管不顧的專注姿態──




        「Sameen,妳再光盯著我看它都要涼了,」當Root難得正經地開口提醒,Shaw猛地回神,卻突然不知該拿桌上那隻只少了隻腿的雞怎麼辦。她才剛吞掉一個特大三層牛肉漢堡,就算是她的胃也有極限容量啊。「哦、等等……難道妳是特別買來給我吃的嗎?但我一個人吃不完,妳得──」




        「我只是突然想吃烤雞好嗎,但我剛吃飽,所以妳跟我一人一半,就這樣,閉嘴。」


 


        不逃也不閃,直面頗有深意的惱人微笑,Shaw惡狠狠地扒下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哦天啊她的胃,她好飽。誰能告訴她為什麼Root現在就分心了?為什麼Root好像悄悄靠過來了?為什麼自己沒起身走人?




        為什麼自己還是盯著小心翼翼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裡小口嚼著的Root不放?




        (……到底為什麼啊。)








///


 


 


 


        帶著食物與必需品去敲某幾間公寓的門成了例行公事。


 


        一周七天,至少四次。


 


        理由很簡單,是那個一旦開始專注任務就連進食睡覺都會忘記的駭客實在太不懂得照顧自己,而Finch與Reese顯然都不甚關心時常東奔西跑的女人,那麼身為團隊的一份子,大概就只有Shaw能去照顧她了。


 


        ……偶爾還要順便包辦醫療服務,譬如檢查傷口、重新縫合、處理感染──說真的,這不是什麼輕鬆活,簡直都像自討苦吃,但Shaw沒有停止這種探訪活動,隔三差五就從Root留下的訊息裡找到新的地址,然後去找她。


 


        因為那些日子裡,出現頻率越發不穩定的Root總是掛著兩輪比以往更加沉重的黑眼圈,眼下總是浮腫,永遠像有無限精力的身軀開始沉滯,神采奕奕的面容則蒙上一層陰影……連笨拙得驚人的調情都消失了,Shaw沒有辦法讓自己忽視這些。


 


        她曾說服自己要兼顧日間倒楣工作與晚間車手活動,偶爾還得去支援Riley警探的半非法行為已經夠累,但……沒有什麼事比待在軍隊參與戰爭更累了不是嗎?


 


        所以她還是會去。


 


        (因為Root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


 


        (Root對此似乎仍無怨言,但Shaw對那台機器如此對待衷心門徒甚是不滿。)


 


        通常她們見面時是在午夜,通常Root只點著一盞檯燈,她們不太交談,就讓滿滿的疲倦困頓充塞或豪華或破舊的屋內。Shaw總在進屋時丟下一包食物,但內容物不總是相同,雖然她在摸索中逐漸明白了Root的喜好,然而人不可以只攝取蔬食纖維,與蛋白質平衡才是真理。


 


        又雖然Root總是會主動吃完所有食物,而Shaw相信不管自己帶來什麼,那個女人都會乖乖吞進肚子裡,可她在採買前總不自覺設想Root會不會吃膩了,這沒來由地成了個小挑戰,所以她每次都盡可能買不同種類但營養均衡的食物。


 


        有時當視線在沉默中越過桌面交會,她會產生一種衝動,想要親吻那張儘管疲憊也盡力撐起勉強微笑的臉,卻都沒有,就只等到深夜的絕對靜謐裡,當一切結束,發現時間差不多了的Shaw會自動躺到沙發上,而Root在阻止幾次未果後會嘆口氣放棄,自個爬到床上睡覺。


 


        Shaw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


 


        但自從這種探訪活動開始以來,每次夜半熄燈後,她都不由自主地靜靜等上半個小時,接著不由自主地悄悄踱到那張床邊看一下Root的睡臉(她斬釘截鐵地認為是自己想報復性地嚇嚇Root,雖然並不想拿電擊槍電她)。


 


        (她斬釘截鐵地認為這不算異常行為。)


 


        又每次Shaw在僅存微光的黑暗中看著看著,總是不自覺偏過頭,也不自覺伸出手,以極輕力道戳戳神情安詳的柔軟面頰。通常Root會微皺起眉、噘著嘴,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些沒人聽得懂的話,但很快就回歸靜謐。


 


        不知道為什麼,Shaw卻非常喜歡那些小小呢喃。


 


        (就像她喜歡盯著她看。)


 


        那和Root安睡時帶著點稚氣的臉很相配。


 


        (她不能知道真正原因。)


 


        (但卻知道,這是一日之中最能讓她放鬆的時刻。)








///


 


 


 


        一般而言,人類總是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除非按下了某個按鈕。


 


        那個按鈕可能代表一次重大事件、一句話,或者一次抉擇。


 


        當然,Shaw不能算是普通人,至少她是透過自我診斷發現己身人格障礙的前醫生,按理說那顆按鈕就算被掐住幾百萬次,她都不會有任何多餘感覺──事實卻證明變數也能作用在一個具有第二軸人格障礙的人類身上。


 


        那就只是一瞬間,當她把生命放在天秤上衡量。


 


        證券交易所地下六層這座無法作動的電梯裡,每條生命都比Sameen Shaw的更具價值,而唯一會與她同樣作此想法的男人,正因身受重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就只是一瞬間,當她發現毫無作為將導致死亡。)


 


        於是Shaw直瞪著對面牆上那顆能夠驅動電梯的按鈕(她們會一起被打成篩子),不自覺說出他們需要犧牲一個人的重大發現(但為什麼要?),然後毫不意外地聽見身後來自Root的話語──她喚出她的名字,說「如果妳以為我會讓妳──」。


 


        (那就只是一瞬間,當Root的存在瘋狂地掐著那顆按鈕,幾百萬次。)




        (當她發現Root想要衝出去送死,保住所有人。)


 


        (當她發現Root每按一次按鈕,始終使她自豪的絕對理智就更往崩潰邁進一步。)


 


        ──看在老天份上──甩開那雙手的Shaw忍住了沒大吼出聲,一瞬間是很氣惱沒錯,但……她只是安靜看著那個徹底呆滯近乎失去所有反應能力的女人,或許一秒兩秒,可這對她而言大概就是不可思議的永恆……所以她記住了那張臉,搖搖頭。


 


        最後做了始終想做卻未能如願的事。


 


        她像電影一樣狠狠抓住她的雙臂,吻住那雙唇。




        (意向比過去迎接死亡的各種時刻都要憤怒堅決,體內卻又有種能讓她垂下肩頭的熾熱柔軟安寧地沉澱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不願意,全都指向Root,指向那個她明白一直都很想跟她進入某種情感關係,但從不真正越線的、討厭的女人。)




        (Root的感情與吵鬧不休全然相反,是無盡的安靜、溫和與包容。)




        (即使知道她不能產生相同情感,也心甘情願地愛著。)




        (在經久漫長的、任何人看來都是固定關係的來往之中,Root從未要求任何情話或允諾,因為她了解她,接受一切。)




        (而Sameen Shaw,從來不想脫離這段關係。)




        (這一切她早已明瞭的事實如巨石般重重砸了下來。)


 


        轉瞬猶豫之後她使盡全力推開那個女人,俐落扯下鐵網劃出絕對界線,奔往那顆等同救贖的按鈕,讓食指扣動扳機送出僅存所有子彈,讓接連不斷的槍聲、吼叫、哭嚎與她的名字將世界一分為二,直到那扇鐵門徹底闔起。


 


        (雖然是第一次,但她真討厭自己能夠強烈感覺到什麼的時刻。)


 


        直到她倒落冰冷地面。


 


        (它卻又如此平靜。)




        她只覺得,真是太好了。


 


        (甚至溫柔。)








///


 


 


 


        真不知道是什麼讓滿臉皺褶的老傢伙在最後一刻改變心意,把她從屍體變成一具堪能呼吸行動的人形,不過,就一般戰俘的待遇來說,Shaw認為自己過得很是輕鬆。


 


        可這僅僅只是開始。




        當他們發現所有拷問酷刑最終都只能導致她的死亡,根本無法從她嘴裡挖出任何訊息,他們就改變方式──真正折磨不與物理外在有任何牽連,而是深入心靈──是的,他們(Samaritan那殺千刀的混帳)構築了一個虛幻紐約,那裡有她所熟悉的人事物,那模擬實境一次又一次讓她逃到那裡經歷相同場景,每回只在極其細微的細節上做出變化,一次又一次……直到必須嚴守秘密的她疲倦得再也分不清真實虛妄。


 


        直到她第無數次被險峻情勢逼到角落,面對那張此生最喜歡的人類面孔,第無數次感受到那份可能傷害對方的恐懼(啊,是啊,恐懼),退無可退,最終都選擇了唯一選擇,舉槍自盡。


 


        直到……她在足堪確認悲慘現實的空蕩房間獨自面對鏡像,在第九個月的某一天,當她發現自己真的殺了一個無辜人類,第一次覺得真的再也沒有人記得她(或認定她早就死了)、沒有人會來將她拯救,這所有一切都將繼續直至她真正死亡或轉化成Samaritan的專屬傀儡,而生存終於成為過度疲累的事。


 


        她決定用最後一絲力氣自我了斷──可當細針就要插進眼球,她確實覺得有點難過,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在模擬幻境中見過太多虛假的Root,共度了七千多次的短暫時日,可是……就在她真正死去以前,還是想在現實中再見Root一次。


 


        她無可自拔地想念她。


 


        她真的想念關於她的一切(雖然也真的真的很討厭就是不放過她的、在腦海裡不斷鬧鬧嚷嚷或安靜待著的各式各樣的Root),她想念關於她的一切(如果她不曾產生另一種層次的在意,便不可能活得痛苦如斯),她想念關於她的一切(但這份在她毫無自覺時逐漸刻入骨髓的痛苦比此生經歷過的所有都更溫暖美好)。


 


        現在,她只是想再見一次那個讓她走過這些日子的唯一動力。


 


        她只是想道別,再喊一次她的名字。


 


        (……然後試著說一次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懂的話。)


 


        (她是那麼喜歡看到Root因她而吃驚更不知所措的樣子。)


 


        (雖然再也沒辦法了。)








///


 


 


 


        Shaw在廣袤大地上頂著豔陽走向邊境線。


 


        她仍不確定此時自己身處幻境抑或真實。




        事實上,沒有任何事是確定的。


 


        但唯一例外是她確定自己喜歡手臂上那三個字母──它的存在來自一次過往無數夢靨幻境中從未出現的場景,就在她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廣播器中傳出的密碼敲出了“Four Alarm Fire”──這毫無疑問來自於Root,一句連她自己都不記得的話,Root卻記得。


 


        肯定是Root終於找到某種途徑駭入了Decima的設施,讓她發現即使經過這麼久,Root……依然沒有放棄找她,更無比恰巧地在最後那刻拯救了她的生命。


 


        (她與她的相遇邂逅甚至同行同依都像巧合,但她執拗地認為這是早已注定。)


 


        她確定自己喜歡手臂上那三個字母,在所有產生疑慮的時刻都看著它們。


 


        (切實字跡和Root存在記憶裡的堅定聲音穩定現實不再擺盪。)


 


        所以她決定自己不能讓Root失望,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去,慢慢地、一個個拆掉Samaritan的人……即使在自身具有過多不確定因素的情況下,在Samaritan徹底毀滅前都不能回到那個女人身邊,只能遠遠地望著,但這樣、即使僅僅只是這樣,對她從某個時點起便因Root而沉澱過多冗贅感覺,變得過度柔軟的心臟而言,已經足夠。


 


        無論這是現實抑或幻境,她只是想確定她好好的,在陰影之中悄悄地保護她。


 


        (只要Root還記得那句僅只迴盪在彼此腦海中的話。)




        (只要Root還記得她。)




        (這樣就夠了。)












- - - - -


真的很喜歡"這樣就夠了"這種概念,也無法自拔地一用再用。


那是對一個人近乎永無底線、全心全意的容納。


FONDNESS


一種無法定義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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